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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二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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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晴一直覺得《將心讀韻》這本書的成功,除了她本人的努力,還要歸功另兩個人的出現。一個是土豪水,給了她一通打賞才讓她有錢外出旅游開闊心境;另一個則是她在旅游途中,在杜甫草堂外遇到的一個男人。

那天風清氣朗,空氣中飄浮著淺淺的霧氣。一輪彎月高懸夜空,灑下皎潔的光暈。從晴原本只是打算過去張望一眼大詩人杜甫流寓成都時的故居,誰承想會有人和她有一樣的雅興。

她一向不是個喜歡隨意搭訕的人,但那晚卻不知怎的,不由自主地上前說了第一句話。也許,是他身上白襯衣西服褲的打扮,還有那挺得筆直的背脊讓從晴覺得這不是個壞人。

交談帶來的是意外的驚喜,第一次讓她體會到和陌生人聊天的樂趣。他很隨和,最重要是有和她一樣的興趣。他們從杜甫聊到李白,從詩詞聊到歷史,由現代科技的發展暢想著未來……

臨別時,兩人的默契再一次得到體現。他們握了手,沒留下名字。從晴內心正想著納蘭性德的那句詩——人生若只如初見,一切都停留在初遇時,也不失為一種美好。他則談起那部電影——《愛在黎明破曉前》,然後松開了手,笑說:“跟你打個賭。”

“賭什麽?”她收回手裝進口袋,雖然握了很久的手,內心卻沒有絲毫觸動之情。看著他眼中的笑意,暗暗覺得他大概亦是如此。

他擡手看了眼手表,正兒八經道:“現在是2014年9月1日晚上十點零九分,跟你約定五年後……也就是2019年9月1日晚上七點在這裏見面,到時候帶你吃遍成都的美食。”

正如電影中傑西和賽琳娜約定半年後再見,他這番話說得很有象征意義。但看著他故作正經的表情,從晴知道他只是說笑,不禁樂得捂嘴偷笑,等待他繼續說完。

他也笑,片刻後很認真地說:“我打賭,你不會來。”

他的話讓從晴唯一繃著的那根神經也松開了,卻不免好奇,“你就這麽肯定?”

他一副先知模樣地點頭,卻什麽也沒說。轉身前擺了擺手,留下一個緩步的背影。一步、兩步,好像一個人漸漸走遠,永遠都無法企及。

對天呼了口氣,扭頭看了眼杜甫草堂的牌匾。從晴不得不承認,這個賭他贏了。不管半年、五年,她不會來。之所以會和他搭話,只是因為他的側影好像一個人。

夜晚的路燈拉長地上的影子,她的心中了無波瀾。

從成都回來後,她寫下的這本《將心讀韻》,成為專欄裏第二本獲得廣泛關註的小說。在為她博得眾多書粉的同時,也讓她最終意識到——古言才是她的強項。

——

去金華探班,剛到時,劇組的工作人員接待了她。從晴在他們安排好的酒店住下,稍作休息,晚上便被導演叫去吃飯。

她開始還覺得不太好意思,不過大家都很熱情,她也就放松了一些。吃飯地點離酒店有段距離,開了半小時的車才到。她坐的這輛車還是第一個到的,一行人先進了包間。

女服務員遞來菜單,大家都挺隨便,各自說出想吃的菜。從晴只在旁安靜著,自從辭職回來,她很久沒跟這麽多人一起吃飯了。表面看著雖然只是沈默,內裏多少還是有點尷尬。

對面的導演註意到她,把菜單擱上玻璃轉盤,加了把手勁推到她面前,笑道:“發現你們這些寫書的小姑娘,本人總是這麽文靜,偏偏寫出來的作品又是慷慨激昂的……”

一直以來,讓從晴很費解的一點就是總聽到有人說她文靜。她覺得自己雖算不上那種開朗到和誰都能聊上幾句的人,但也絕對不屬於文靜的一類。當然這些,她不會說出來,只擡頭微微笑了笑。

導演仍是笑著,微擡了下手,“看看想吃什麽。”

於是她便添了兩道菜,服務員得了令便先告退了。一屋的人說著話,不一會兒門又被推開,進來一個頭戴黑色.網球帽的男人。

從晴認出來這是歌手蘇長宇,也是她這部小說中男二號皇帝的扮演者。以前他也在各大影視作品中客串過,不過這還是第一次擔任重要角色。

他一身休閑的打扮,脖子上掛著紅黑相間的耳麥,笑容洋溢地和桌上的各位問好,末了略帶歉意地比劃幾下頭頂的帽子,“各位前輩,我這個……剃了光頭就不取帽子了,千萬別見怪!”

“沒事沒事,隨便點就好!”以導演為首的在座各位並不介意,他擺了擺手,又讓人找來服務員招呼蘇長宇點菜,過後介紹了從晴,“這位是小說的原著作者,從晴。”

蘇長宇原本就一直站著,這會兒見她身旁空著,便坐過來打招呼,並說:“小說我看過,寫得很不錯。”

“謝謝,謝謝。”從晴連連說著,盡力不使自己的笑容太過狂妄。但眼中的流光溢彩分明已將內心暴露,作為一只顏狗,最終還是坦率地說了出來,“你的歌唱得好好聽啊!而且你長得和MV裏面沒什麽差別啊……一樣好看!”

他點著頭,忍俊不禁,“謝謝。”

這時導演插話了,打趣道:“剛剛還說小姑娘太文靜,這會兒看,還是跟我們老年人沒啥話聊……”

他這話說著其實也沒別的意思,不過從晴聽著就有些尷尬了。她從蘇長宇身上收回註意力,笑看過去,解釋,“其實也不是沒話題,主要還是我多數時候比較喜歡聽別人說話,剛剛也是一直在旁邊聽著。”

這確是實話,遇到插不上嘴的話題,她總會認真聽著,順便還能多學習學習點其他方面的知識。導演聽她如是說,連連點頭,並由衷稱讚,“這也是好事,多觀察生活,才能寫出更好的作品啊!”

之後導演一行幕後人員的註意力就不在這邊了,從晴聽他們說著話,突然意識到身旁的蘇長宇也很安靜。不禁有些好奇他在幹嘛,回頭看了眼,就發現他的手機殼很有特點。

修長的手指間露出一個有些眼熟的特殊標志,周邊散落著幾片楓葉。她看著,費勁地思索著,究竟在哪裏見過?突然他手指向上動了下,露出底下兩個楷體小字——天策。

她恍然,卻聽面前響起一聲,“我就這麽好看?”夾雜著絲絲笑意。

自覺有些失禮,從晴連忙搖頭。見他還挺隨和,心理負擔也就小了許多,驚訝地問:“你玩劍三?”

他“嗯”了聲,便問:“你也玩?”

從晴點頭又搖頭,“玩過一段時間,很久沒上了。”

“為什麽?”他感到好奇。

她擡手比劃兩下,說:“我操作很渣,而且技能鍵總是記不清。感覺升級好慢,後來就沒再上號了。”

他湊上前看了看她手指的長度,點了點頭,又問:“那你玩的什麽?”

“七秀。”現在想想還覺得有點懷念,從晴欣喜道:“我覺得好漂亮。”

他皺眉,一臉的難以置信,“七秀不是最簡單的嗎?”

“嗯……”她頓時覺得自己更渣了,嚴肅地轉移話題,直嘆道:“我覺得天策好帥啊,可以在馬上打架,那不是很難操作?”

他搖頭,咂嘴道:“最近剛玩的天策,沒有很難。”末了又好奇道:“為什麽你們女生都覺得天策帥?難道萬花不帥嗎?”

從晴不禁皺眉,覺得他這話裏信息量太大……難道萬花不帥嗎?意思是他本來玩的萬花。最近剛玩的天策,為什麽女生都覺得天策帥?意思是他是因為一個覺得天策帥的女生才玩的天策?!

突然覺得他還是太實誠了,從晴沒有表露出來,只答:“萬花有點……怎麽說呢,長得有點多情?天策就比較有將軍風範嘛,很英武啊。”

他似懂非懂地點頭,跟著又問:“這麽說喜歡天策的也喜歡將軍?”

她不假思索地點頭,他又問:“那皇帝呢?會喜歡皇帝嗎?”

這意思也太明顯了!他在電視劇裏演的就是皇帝,不就是等於在說他現在想知道那個女生喜不喜歡他?!

出於善意,從晴沒有回答他的提問,湊近了一點小聲提醒:“你怎麽這麽坦率啊?”

見他納悶地皺眉,她挑了挑眉,很為難地告訴他,“你問我這麽多不就等於在說你喜歡一個一起玩游戲的人?你要是在外面也這麽跟別人說,別人不就會炒你的緋聞?”

“我是喜歡她啊!”他直接就承認了,驚得從晴目瞪口呆。為什麽要告訴她這種不能外傳的秘密啊……她真的一點也不想知道啊!

“不過你人挺好的,雖然有點花癡。”他如是評價,抄起手機又說了句,“我們微博加個關註吧。”

既然他這麽任性,從晴也實在無話可說,拿出手機點了點頭。想起原本就關註了他,便放下了手機,想想又拿了起來,打開相機對他說:“我們合個影吧,給粉絲當福利。”

“好啊。”他同意了,還笑她,“你真小氣,拿這種東西當福利。”

她無言以對,最後嘁了聲,“你管我。”

兩人一起湊在鏡頭前,在手機上定格下一張照片。從晴看了看,感覺也不用修圖,給他看了眼,便發了條微博,配文,“經鑒定,本人和MV裏一樣好看。”

他跟著後面也轉發了,並加了倆字,“花癡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:

啊,恭喜假·男二號登場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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